系我呀 2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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系我呀 25
左屹失神片刻, 他好像在沈禦眼裏看見了殺氣。
就算是歪的孽緣，他沈禦都能掰正。
“對對對，你最硬啦。”左屹陰陽怪氣地拍了拍沈禦。
沈禦瞬間反應了過來。
“……”
————
回去的路上, 尤綿和許可瑩走在李續的後面。
許可瑩突然戳了戳她。
“你計劃進行到哪一步了？”許可瑩也是看見了沈禦, 才想起來前陣子給尤綿出的主意。
“好像成功了。”尤綿微微皺眉思考了下, 最後開口。
“親了？！”許可瑩意外驚喜地喊了出來。
“誰？誰和誰親了？”李續八卦雷達瞬間立了起來。
“大人的事小孩別管。”尤綿揚了揚下巴。
現在就剩下李續年齡最小了。
“剛成年就給你傲成這樣。”李續指指點點。
“小屁孩一邊玩去。”許可瑩幽幽地又補了一刀。
李續捂了捂自己的小心臟，氣得不輕，哼了聲, 轉頭不理她倆了。
“怎麽樣，初吻是什麽感覺？”許可瑩湊近了小聲問道。
尤綿不知道那晚上算不算吻, 隔著手指，像又不像。
除了心跳快點，好像沒有很特別的感覺。
就是嘴唇麻麻的。
“我忘了。”尤綿沒敢和軍師說實話。
要是許可瑩知道他倆隔著手指親的，指定嫌棄搖搖頭。
“忘了？這可是初吻誒！”許可瑩壓低著聲音, 舉止誇張，晃了晃尤綿的肩膀。
“我不是讓你提前吃了糖果嗎？這樣以後只要吃到這個口味, 就忘不掉了。”許可瑩又說。
糖果。
這個是真忘了。
尤綿當時兜裏揣了一大把的葡萄味水果糖，楞是沒想起來吃一顆。
“下次一定, 下次我肯定能想起來。”尤綿眼神堅定地向軍師保證。
“沒有下次了寶貝, 初吻只有一次。”許可瑩遺憾地嘆氣。
卻沒察覺到尤綿已經計劃了起來。
小綿強吻2.0啟動！
從草莓味想到橙子味, 尤綿腦海裏已經將水果全過了一遍。
選哪個好呢？
“來！分蛋糕咯！”田恬從冰箱裏端出了兩層大蛋糕。
趁著尤綿發呆的時候，她和尤慶豐一人一手，將奶油抹在了尤綿的臉上。
左右臉各一道。
許可瑩緊跟其後, 往尤綿的鼻尖上點了點。
李續直接站起來，撩過尤綿額前的碎發, 手一抹，在她額頭也留了一道。
瞬間, 尤綿的小臉變得白花花。
全是奶油，跟個小花貓似的。
對，奶油。
————
飯後，許可瑩和李續離開了。
田恬和尤慶豐收拾完桌子後，也都回到了房間，“對了，我給沈禦留了份蛋糕，你等會送過去。”田恬想到了什麽，順嘴說道。
機會來了。
尤綿偷偷摸摸地站在鏡子面前，臉上抹著奶油還沒有洗掉，她看了看，又添了幾道奶油印。
到時候就讓他抹，剩下沒幾個地方，沈禦只能選在她的嘴角。
再一不做二不休！
親上去！
奶油味的初吻達成。
“沈禦——開門！系我呀！”尤綿端著手裏的蛋糕，笑嘻嘻地站在沈禦家門口。
聽她這個語調，就知道心裏沒揣什麽好事。
沈禦開門瞥了眼小花臉的她，毫不留情地嘲笑出了聲。
“你笑什麽？”尤綿瞬間不嘻嘻。
“抹得臟兮兮。”他淡然評價道。
“你懂什麽，抹奶油是一種祝福。”尤綿將門一推，直接往裏面走。“給你個機會。”
她將蛋糕在沈禦面前晃了晃。
“什麽機會？”沈禦不急不慢地問道。
“給壽星一個祝福的機會啊。”尤綿揚了揚小臉，已然做好了準備。
“昂。”沈禦伸出長指抹了奶油，擡手往她面前伸。
頓了下，“無處下手。”他說。
尤綿微微嘟了下嘴，並不是很明顯，但卻被沈禦看得一清二楚。
“抹哪呢。”他輕聲自問著，忽略掉她的小動作。
尤綿急得馬上就要把嘴撅起來了。
低低的笑聲溢出他喉間，沈禦垂眸凝著她的唇看，手偏偏故意往下。
冰涼涼的觸感貼近了她的脖頸，白皙軟肉被冰涼的奶油刺激著，尤綿瞬間整個人神經緊繃。
她下意識地想蹲下，但是沈禦並沒有給她留空間。
沈禦不緊不慢地塗抹著，指尖故意擦蹭過她的鎖骨，將奶油留在上面。
發現碰到左側的鎖骨位置時，她呼吸急促了一瞬。
沈禦半瞇了瞇眸。
是這裏。
他壞心眼地又將指尖在那來回蹭了遍奶油。
尤綿沒有站穩，往他懷裏躲著，手死死攥著他的衣服。
“奶油項鏈，好看嗎？”沈禦放過了她，語氣故作輕松。
尤綿臉頰發燙，黏糊糊地靠在他的肩膀上，臉上的奶油也全都抹在了他的衣服上。
“無聊。”尤綿有些懊悔，她本該知道沈禦不是個按套路出牌的主。
“無聊？”沈禦重覆了她說的詞，“那你躲什麽？”
“我沒有。”
“呼~”他俯身故意對著她的脖頸吹氣。
“別。”她瞬間服軟。
尤綿不嘴硬了，低下腦袋，將臉藏進他懷裏。
“還挺聰明，往我懷裏躲。”沈禦溫聲誇獎道。
“我只是脖子怕癢而已。”尤綿嘴硬解釋。
反正計劃也失敗了，她破罐子破摔。
“你就沒有怕癢的地方？”尤綿嘴上問著，實則已經上手了。
她撓了撓沈禦的下巴，手法和擼貓相似，見沒反應後，迅速去撓他的脖子。
“哈哈哈錯了。”
“哈哈哈哈。”
兩人亂作一團，尤綿趴在他身上，手上撓著沈禦的......肚皮。
沒錯，她相信這裏是肚皮。
沈禦狼尾發絲潦草淩亂，額前劉海掀起露出長眉，狹長黑眸半彎著笑得開心，彎著腰防尤綿，卻又被她的小手捏了把腰。
“癢，錯了，乖。”他哄了又哄。
“這是你笑點嗎？笑這t麽開心？”尤綿不敢相信地再次碰了碰他的腹部。
“你怕癢的地方怎麽在肚子？”她問。
“那不是肚子。”沈禦忍著笑意，突然神色嚴肅。
“那是什麽？”
“是腹肌。”他強調著。
尤綿：“......”
“給我看看。”她大膽地說。
“嗯？”沈禦喘了口氣，臉上依舊掛著笑意，“不是早就看過了嗎？”
他還記得呢。
尤綿心虛地摸了摸鼻子。
“等了這麽久，也沒見你負責。”他語氣裏藏著委屈。
“你身上穿的這件，不就是我補償你的嗎？”尤綿扯了扯他身上的衛衣。
“買幾件衣服就打發我？”沈禦沒打算輕易放過她。
“那......那也......也總不能.....給你看......看我的吧。”她結結巴巴，小聲地嘀咕了出來。
“不行不行。”尤綿迅速搖了搖腦袋否定。
沈禦安靜地等著。
“我肚子沒你好看。”
“也沒有腹肌。”
尤綿誠實地說了出來，低個腦袋捏了捏剛吃飽飯的小肚子。
沈禦下意識地將手伸了過去。
尤綿一爪子拍過去，“你不許碰！”
好兇。
2.0最終以失敗告終。
————
晚上七點。
尤綿家的門被敲響了，田恬這個點回醫院加班了，尤慶豐正送她。
尤綿一個人在家裏正寫題。
她站在門旁，對著貓眼看了看。
看到了兩張湊近放大的臉，一個是江嬈，一個是左屹 。
“生日快樂小綿！”開門後，江嬈最先撲過來抱住了尤綿，將手裏的禮盒送過去，是定制的八音盒。
“這裏面是你親手彈的鋼琴曲哦。”她笑笑。
尤綿楞了下，“當時你錄音啦？”
“哎呀，沒關系的，我只想記錄下你和我一起的每個瞬間。”江嬈揉了揉尤綿的腦袋。
尤綿心裏一熱，鼻尖突然泛起酸意，她其實和江嬈認識並不久，但是這個姐姐對她的真摯總是讓尤綿感動。
“生日快樂！我也要抱！”左屹展開了雙臂，沈禦從他這弄了這麽料子去泡妹，尤綿再不抱抱他，他就要碎了。
“你要什麽要啊？”江嬈推了他一把。
尤綿笑笑，還是湊上前友好地也輕輕抱了左屹一下。
左屹心都要化了，臉上也笑開了花，急急忙忙掏出了給尤綿的禮物。
那是一個包裝精細的盒子，青藍鑲嵌在墨玉間雕刻成浮雕，緩緩打開，裏面墊著黑色海綿。
尤綿瞬間就被驚艷了，晶瑩透亮的粉色翡翠被雕琢成平安扣，紅繩編織著碎金閃閃發光。
“桃花春的料子，開出來的時候給我樂壞了。”左屹得意地揚了揚下巴，“想了想，給你做個和沈禦一樣的平安扣吧。”
左屹很自信，沒有一個女人會拒絕桃花春的顏色，粉得讓人賞心悅目，這種料子難弄，但左家又不是弄不到。
“沒事，別怕太貴重，賬我都算在沈禦頭上的。”左屹看到了尤綿眼裏的猶豫，安慰道。
果然，小姑娘瞬間松了口氣，拿起那塊平安扣把玩了起來。
她將平安扣對著光線下，看著粉瑩瑩的光澤，嘴角勾著笑意。
尤綿也拒絕不了這樣少女心的翡翠。
“誒，淩川呢？”尤綿看著他倆，想到了什麽。
“他還沒回南京，不過他也給你準備了禮物。”江嬈解釋著，將一個U盤送給了尤綿，“淩川說你應該會喜歡，他祝你十八歲生日快樂。”
尤綿拿著那塊U盤點點頭，“謝謝你們。”她望著他倆。
尤綿是真心很喜歡這樣一群大朋友。
隔壁房門緩緩打開，是沈禦。
他站在過道的另一端，看向尤綿。
尤綿覺得很幸福，大家都在她的身邊。
他也是。
尤悠球從房間裏跑了出來，歡快地撲向尤綿。
尤綿蹲下身摸著它的腦袋。
它真的長大了。
從尤綿在公園撿到的那只奄奄一息的“小白球”到現在健健康康的尤悠球，雪白的毛發油光發亮，體型也是正常中型犬的大小，一點點成長到現在。
她的小狗健康長大了。
這是沈禦送她的十八歲禮物。
尤綿抱著尤悠球，臉藏在它的毛發裏，她突然好想哭。
她的十八歲，此時此刻，餘生再難覆刻。
——————
開學前的晚上，尤綿坐在房間裏，她開了電腦，將淩川送的U盤插了進去。
尤綿以為還是什麽學習資料。
點開文件夾的瞬間，她才發現這個U盤其實很空，並沒有很多東西。
裏面有三段視頻，和一張照片。
尤綿看見照片的縮略圖的時候，心頓了下，她敢認又不敢認。
點開後發現，這是一張合影。
裏面有三個人，董明淩川還有十七歲的沈禦，左下角標的日期，是四年前的今天。
畫面很暗，應該是臨時起意的合照，大家都沒有擺什麽造型。
淩川手裏還拿了套卷子，應該是還在看題，擡眸間匆匆看向鏡頭。
董明在他倆中間的辦公椅坐著，他辦公室的位置靠窗朝陽，陽光總是可以從這個方向招進來，這張合影整個畫面也唯獨那束光最刺眼，白光模糊的那道身影。
是沈禦。
他站在他倆身邊，藍白校服工整幹凈，沒有狼尾發，額前碎發遮著長眉很有少年感，斜坐在窗臺旁的辦公桌子上，一整個自由不羈，長腿隨意疊著，手裏抱著桶泡面，低頭咬面的瞬間，腮幫子還鼓著，側身擡眸看向了鏡頭。
桌面上試卷堆得很高，除了沈禦手裏的泡面桶，董明的面前也有一個。
時間是中午的一點整。
學到廢寢忘食。
尤綿清楚，董明是絕對為了學生可以加班加點的老師。
她又點開了視頻。
三段視頻是高考前最後一天的畫面。
很多噪音，畫面模糊也及其混亂，一些聲音大喊著。
“扔不扔？”
“扔！”
“啊——我受不了了——”
整棟教學樓圍滿了人，學生們紛紛探個頭，嘰嘰喳喳地不知道商量什麽，畫面裏沒有沈禦，但是能聽見淩川的笑聲，和他說的話。
“你真來啊，回頭掃樓我可不幫你。”淩川對著鏡頭沒拍到位置說。
“來啊，怕什麽？”是沈禦的聲音。
“老子青春結束了——”
鏡頭一轉，全場歡呼。
紛紛揚揚白花花的試卷和書被撕碎了，從四樓的位置砸了下來。
“哪個班的——！”教學主任的聲音瞬間貫徹整個樓。
“高三四班，沈禦——”少年肆意地笑著，跨坐在欄桿以及其危險的動作揮灑著手中的試卷，風吹動他額前的碎發，露出長眉舒展，唇角勾起，將試卷扔著，紛紛下落灑了那老師一頭。
接著整個教學樓都失去了秩序，大家都將試卷和書撕碎從高樓扔下來。
傍晚天色黑了下去，唯獨白花花的紙如雪一般下著。
淋過了少年的青春。
尤綿算了算時間，好像也正是從這一年開始，附中畢業的時候，沒再阻止過學生扔書。
從此成為了每一屆的傳統。
祖師爺原來是他。
第二段視頻裏，是熱鬧場景過後，沈禦提著掃帚孤零零站在教學樓的一角。
少年薄背直挺如傲松，四周白茫茫的全是試卷和書。
“真掃啊？”是淩川的聲音。
“說到做到。”沈禦看向鏡頭，漫不經心地一瞥。
熱鬧後孤寂的教學樓裏，淩川陪在他旁邊掃完了整片的垃圾。
鏡頭黑了，剩下他們的聲音。
“真好。結束了。”
“嗯。”
第三段視頻順序好像顛倒了，又回到沒扔書的開始。
沈禦站在教室裏，身邊積累的書和試卷工整地擺在一起，兩排和他一樣高。
“這些收廢品能賣多少？”他問。
“沒多少。”淩川回答著。
“那扔了。”
尤綿震驚了，這麽高的試卷，竟然有兩摞。
高三，她也能做到嗎？
淩川送給尤綿的，是沈禦的青春一段縮影。
沒有傳說中的那麽神，但卻看得尤綿熱血沸騰，是他的高三。
他來時走過的路，要輪到她了。
尤綿坐在位置上，仰頭看著面前的南大校徽和油紙傘，她不知道未來的路什麽樣，但是她覺得自己應該更加努力。
怕什麽。
前方的路沈禦都走過了。
她也會像他一樣。
尤綿這麽想著，就覺得內心充滿了信念。
她登錄自己的小羊陪你學習XD 賬號，更新了最後一條視頻。
是之前和沈禦視頻時候的一段錄屏。
加了1.5倍速，全程兩個人都在認真學習。
有人陪著努力的感覺很好。
尤綿重溫了一邊，還是很喜歡這個視頻。
——我和你，如同夢想和夢想的相遇。
她編輯了文案，最後寫了個聲明。
“hi~這裏是小羊，接下來停更一t年備戰高考，等我回來，相信等待我們的，是美夢成真。”
尤綿發完後，在賬號裏回顧了下。
從初中開始記錄到現在，大大小小也有了三百多條的視頻，點開是她無數個努力的日日夜夜。
她的青春也有了小小的縮影。
曉曉要努力XD：一年，等你也等我，加油努力！
尤綿頓了下，原來她也是準高三生了，尤綿笑笑，最後點了個讚，將軟件徹底刪除。
————
開學高三。
尤綿拿到了分班表，同學基本沒怎麽變，多了十個插班覆讀生，高考成績全超一本線的。
瞬間將整個班的成績排名大洗牌。
尤綿暫時還沒弄懂座位是怎麽排的，李續倒是還近點，程峰完全看不見人影，和她隔了整整七個小組。
班主任依舊是董明。
許可瑩參加集訓，在學校是不會再看見她的身影了。
晚自習前的課間，尤綿照常地準備找李續和程峰一起吃飯。
她回頭一看，程峰已經沒了人影。
李續正在收拾東西，“沒時間去食堂，高三吃飯比以前少了二十分鐘，來不及的。”
“晚自習提前了？”尤綿還沒註意。
“對呀，你看門外那些家長，都是來送飯的，我媽媽也來了，得先走了。”李續歉意地看向尤綿。
尤綿楞了下，田恬加班工作這麽忙，尤慶豐估計也沒想到高三的時間緊張，估計也沒來送飯。
她走出教學樓，看到門外到處是家長，意識到了什麽是高三陪讀。
尤綿思來想去，從小賣部抱了桶泡面，然後坐在教學樓下的涼亭子裏，吹了吹熱氣，準備開吃。
腦海裏又想起了沈禦的那張照片。
怎麽吃來著？
得咬一大口。
她張嘴咬下去的時候，眼前晃過一道人影。
“你就吃這？”
“沒錢了？”
是沈禦。
“你怎麽會來呀？”尤綿瞬間眼前一亮，捧著個泡面桶，笑著望向他。
沈禦在她身邊坐下，往她手裏送了個保溫桶，“給你送飯。”
“送飯？這是誰做的？”尤綿驚喜地打開了保溫桶。
可樂雞翅和西紅柿炒雞蛋誒！
“我。”他平靜地說。
“嗯？”尤綿楞了下。
“吃吧。”沈禦拿了雙筷子遞給她，“不好吃也別跟我說。”
尤綿點點頭，乖乖地接過筷子。
雞翅色澤偏黑，但還好不是很災難，西紅柿炒雞蛋看起來倒是有模有樣。
尤綿期待地咬了口。
好鹹。
她怯怯地看了眼沈禦，沈禦也在看她。
兩人對視。
尤綿硬生生咽了下去。
沈禦皺了皺眉，看她吃得痛苦。
“怎麽樣？”他問。
“好吃呀！”尤綿笑笑，只覺得鹹得想喝水。
“夾一塊。”沈禦輕聲說著。
尤綿乖乖照做了。
他俯身，咬過她夾的菜上，嘗了下。
最後，沈禦默默將泡面還了回去，“還是吃這個吧。”
“沒事，我就吃這個。”尤綿不舍得放開沈禦親手做的飯。
沈禦任由她去了，“下次會註意點。”
尤綿聽到“下次”忽而眨了眨眼，“你明天還會來嗎？”
“嗯。想陪你。”沈禦直白地承認了。
尤綿欣喜地望著他。
她好像也有個陪讀小家長。
上課鈴響了。
尤綿放下了碗筷，該準備去上晚自習了。
“過來。”沈禦拽過她要跑的身影。
“嗯？”尤綿乖乖地站在他面前。
他拆了包濕紙巾，包裹著指腹，輕輕擦拭著她的嘴邊，“著什麽急，英語聽力還要等五分鐘。”
尤綿微楞下，覺得大庭廣眾這樣有點不太好。
她環顧著四周，其他學生也都在和家長道別，沒什麽人註意到這。
“明天想吃什麽？”沈禦不緊不慢地又問她。
“紅燒小雞腿。”尤綿笑盈盈地點起了餐。
沈禦笑了下，溫聲答應了她，“好。”
擦幹凈後，他隨手整理了下尤綿額頭淩亂的碎發，“去吧，好好學習。”
尤綿點點頭，就往教學樓的方向走了。
沈禦收拾好東西，旁邊有家長來問他，“你家姑娘啊，今年也高三？”
他望著尤綿的身影，回答得漫不經心：“嗯，我家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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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屹失神片刻, 他好像在沈禦眼裏看見了殺氣。
就算是歪的孽緣，他沈禦都能掰正。
“對對對，你最硬啦。”左屹陰陽怪氣地拍了拍沈禦。
沈禦瞬間反應了過來。
“……”
————
回去的路上, 尤綿和許可瑩走在李續的後面。
許可瑩突然戳了戳她。
“你計劃進行到哪一步了？”許可瑩也是看見了沈禦, 才想起來前陣子給尤綿出的主意。
“好像成功了。”尤綿微微皺眉思考了下, 最後開口。
“親了？！”許可瑩意外驚喜地喊了出來。
“誰？誰和誰親了？”李續八卦雷達瞬間立了起來。
“大人的事小孩別管。”尤綿揚了揚下巴。
現在就剩下李續年齡最小了。
“剛成年就給你傲成這樣。”李續指指點點。
“小屁孩一邊玩去。”許可瑩幽幽地又補了一刀。
李續捂了捂自己的小心臟，氣得不輕，哼了聲, 轉頭不理她倆了。
“怎麽樣，初吻是什麽感覺？”許可瑩湊近了小聲問道。
尤綿不知道那晚上算不算吻, 隔著手指，像又不像。
除了心跳快點，好像沒有很特別的感覺。
就是嘴唇麻麻的。
“我忘了。”尤綿沒敢和軍師說實話。
要是許可瑩知道他倆隔著手指親的，指定嫌棄搖搖頭。
“忘了？這可是初吻誒！”許可瑩壓低著聲音, 舉止誇張，晃了晃尤綿的肩膀。
“我不是讓你提前吃了糖果嗎？這樣以後只要吃到這個口味, 就忘不掉了。”許可瑩又說。
糖果。
這個是真忘了。
尤綿當時兜裏揣了一大把的葡萄味水果糖，楞是沒想起來吃一顆。
“下次一定, 下次我肯定能想起來。”尤綿眼神堅定地向軍師保證。
“沒有下次了寶貝, 初吻只有一次。”許可瑩遺憾地嘆氣。
卻沒察覺到尤綿已經計劃了起來。
小綿強吻2.0啟動！
從草莓味想到橙子味, 尤綿腦海裏已經將水果全過了一遍。
選哪個好呢？
“來！分蛋糕咯！”田恬從冰箱裏端出了兩層大蛋糕。
趁著尤綿發呆的時候，她和尤慶豐一人一手，將奶油抹在了尤綿的臉上。
左右臉各一道。
許可瑩緊跟其後, 往尤綿的鼻尖上點了點。
李續直接站起來，撩過尤綿額前的碎發, 手一抹，在她額頭也留了一道。
瞬間, 尤綿的小臉變得白花花。
全是奶油，跟個小花貓似的。
對，奶油。
————
飯後，許可瑩和李續離開了。
田恬和尤慶豐收拾完桌子後，也都回到了房間，“對了，我給沈禦留了份蛋糕，你等會送過去。”田恬想到了什麽，順嘴說道。
機會來了。
尤綿偷偷摸摸地站在鏡子面前，臉上抹著奶油還沒有洗掉，她看了看，又添了幾道奶油印。
到時候就讓他抹，剩下沒幾個地方，沈禦只能選在她的嘴角。
再一不做二不休！
親上去！
奶油味的初吻達成。
“沈禦——開門！系我呀！”尤綿端著手裏的蛋糕，笑嘻嘻地站在沈禦家門口。
聽她這個語調，就知道心裏沒揣什麽好事。
沈禦開門瞥了眼小花臉的她，毫不留情地嘲笑出了聲。
“你笑什麽？”尤綿瞬間不嘻嘻。
“抹得臟兮兮。”他淡然評價道。
“你懂什麽，抹奶油是一種祝福。”尤綿將門一推，直接往裏面走。“給你個機會。”
她將蛋糕在沈禦面前晃了晃。
“什麽機會？”沈禦不急不慢地問道。
“給壽星一個祝福的機會啊。”尤綿揚了揚小臉，已然做好了準備。
“昂。”沈禦伸出長指抹了奶油，擡手往她面前伸。
頓了下，“無處下手。”他說。
尤綿微微嘟了下嘴，並不是很明顯，但卻被沈禦看得一清二楚。
“抹哪呢。”他輕聲自問著，忽略掉她的小動作。
尤綿急得馬上就要把嘴撅起來了。
低低的笑聲溢出他喉間，沈禦垂眸凝著她的唇看，手偏偏故意往下。
冰涼涼的觸感貼近了她的脖頸，白皙軟肉被冰涼的奶油刺激著，尤綿瞬間整個人神經緊繃。
她下意識地想蹲下，但是沈禦並沒有給她留空間。
沈禦不緊不慢地塗抹著，指尖故意擦蹭過她的鎖骨，將奶油留在上面。
發現碰到左側的鎖骨位置時，她呼吸急促了一瞬。
沈禦半瞇了瞇眸。
是這裏。
他壞心眼地又將指尖在那來回蹭了遍奶油。
尤綿沒有站穩，往他懷裏躲著，手死死攥著他的衣服。
“奶油項鏈，好看嗎？”沈禦放過了她，語氣故作輕松。
尤綿臉頰發燙，黏糊糊地靠在他的肩膀上，臉上的奶油也全都抹在了他的衣服上。
“無聊。”尤綿有些懊悔，她本該知道沈禦不是個按套路出牌的主。
“無聊？”沈禦重覆了她說的詞，“那你躲什麽？”
“我沒有。”
“呼~”他俯身故意對著她的脖頸吹氣。
“別。”她瞬間服軟。
尤綿不嘴硬了，低下腦袋，將臉藏進他懷裏。
“還挺聰明，往我懷裏躲。”沈禦溫聲誇獎道。
“我只是脖子怕癢而已。”尤綿嘴硬解釋。
反正計劃也失敗了，她破罐子破摔。
“你就沒有怕癢的地方？”尤綿嘴上問著，實則已經上手了。
她撓了撓沈禦的下巴，手法和擼貓相似，見沒反應後，迅速去撓他的脖子。
“哈哈哈錯了。”
“哈哈哈哈。”
兩人亂作一團，尤綿趴在他身上，手上撓著沈禦的......肚皮。
沒錯，她相信這裏是肚皮。
沈禦狼尾發絲潦草淩亂，額前劉海掀起露出長眉，狹長黑眸半彎著笑得開心，彎著腰防尤綿，卻又被她的小手捏了把腰。
“癢，錯了，乖。”他哄了又哄。
“這是你笑點嗎？笑這t麽開心？”尤綿不敢相信地再次碰了碰他的腹部。
“你怕癢的地方怎麽在肚子？”她問。
“那不是肚子。”沈禦忍著笑意，突然神色嚴肅。
“那是什麽？”
“是腹肌。”他強調著。
尤綿：“......”
“給我看看。”她大膽地說。
“嗯？”沈禦喘了口氣，臉上依舊掛著笑意，“不是早就看過了嗎？”
他還記得呢。
尤綿心虛地摸了摸鼻子。
“等了這麽久，也沒見你負責。”他語氣裏藏著委屈。
“你身上穿的這件，不就是我補償你的嗎？”尤綿扯了扯他身上的衛衣。
“買幾件衣服就打發我？”沈禦沒打算輕易放過她。
“那......那也......也總不能.....給你看......看我的吧。”她結結巴巴，小聲地嘀咕了出來。
“不行不行。”尤綿迅速搖了搖腦袋否定。
沈禦安靜地等著。
“我肚子沒你好看。”
“也沒有腹肌。”
尤綿誠實地說了出來，低個腦袋捏了捏剛吃飽飯的小肚子。
沈禦下意識地將手伸了過去。
尤綿一爪子拍過去，“你不許碰！”
好兇。
2.0最終以失敗告終。
————
晚上七點。
尤綿家的門被敲響了，田恬這個點回醫院加班了，尤慶豐正送她。
尤綿一個人在家裏正寫題。
她站在門旁，對著貓眼看了看。
看到了兩張湊近放大的臉，一個是江嬈，一個是左屹 。
“生日快樂小綿！”開門後，江嬈最先撲過來抱住了尤綿，將手裏的禮盒送過去，是定制的八音盒。
“這裏面是你親手彈的鋼琴曲哦。”她笑笑。
尤綿楞了下，“當時你錄音啦？”
“哎呀，沒關系的，我只想記錄下你和我一起的每個瞬間。”江嬈揉了揉尤綿的腦袋。
尤綿心裏一熱，鼻尖突然泛起酸意，她其實和江嬈認識並不久，但是這個姐姐對她的真摯總是讓尤綿感動。
“生日快樂！我也要抱！”左屹展開了雙臂，沈禦從他這弄了這麽料子去泡妹，尤綿再不抱抱他，他就要碎了。
“你要什麽要啊？”江嬈推了他一把。
尤綿笑笑，還是湊上前友好地也輕輕抱了左屹一下。
左屹心都要化了，臉上也笑開了花，急急忙忙掏出了給尤綿的禮物。
那是一個包裝精細的盒子，青藍鑲嵌在墨玉間雕刻成浮雕，緩緩打開，裏面墊著黑色海綿。
尤綿瞬間就被驚艷了，晶瑩透亮的粉色翡翠被雕琢成平安扣，紅繩編織著碎金閃閃發光。
“桃花春的料子，開出來的時候給我樂壞了。”左屹得意地揚了揚下巴，“想了想，給你做個和沈禦一樣的平安扣吧。”
左屹很自信，沒有一個女人會拒絕桃花春的顏色，粉得讓人賞心悅目，這種料子難弄，但左家又不是弄不到。
“沒事，別怕太貴重，賬我都算在沈禦頭上的。”左屹看到了尤綿眼裏的猶豫，安慰道。
果然，小姑娘瞬間松了口氣，拿起那塊平安扣把玩了起來。
她將平安扣對著光線下，看著粉瑩瑩的光澤，嘴角勾著笑意。
尤綿也拒絕不了這樣少女心的翡翠。
“誒，淩川呢？”尤綿看著他倆，想到了什麽。
“他還沒回南京，不過他也給你準備了禮物。”江嬈解釋著，將一個U盤送給了尤綿，“淩川說你應該會喜歡，他祝你十八歲生日快樂。”
尤綿拿著那塊U盤點點頭，“謝謝你們。”她望著他倆。
尤綿是真心很喜歡這樣一群大朋友。
隔壁房門緩緩打開，是沈禦。
他站在過道的另一端，看向尤綿。
尤綿覺得很幸福，大家都在她的身邊。
他也是。
尤悠球從房間裏跑了出來，歡快地撲向尤綿。
尤綿蹲下身摸著它的腦袋。
它真的長大了。
從尤綿在公園撿到的那只奄奄一息的“小白球”到現在健健康康的尤悠球，雪白的毛發油光發亮，體型也是正常中型犬的大小，一點點成長到現在。
她的小狗健康長大了。
這是沈禦送她的十八歲禮物。
尤綿抱著尤悠球，臉藏在它的毛發裏，她突然好想哭。
她的十八歲，此時此刻，餘生再難覆刻。
——————
開學前的晚上，尤綿坐在房間裏，她開了電腦，將淩川送的U盤插了進去。
尤綿以為還是什麽學習資料。
點開文件夾的瞬間，她才發現這個U盤其實很空，並沒有很多東西。
裏面有三段視頻，和一張照片。
尤綿看見照片的縮略圖的時候，心頓了下，她敢認又不敢認。
點開後發現，這是一張合影。
裏面有三個人，董明淩川還有十七歲的沈禦，左下角標的日期，是四年前的今天。
畫面很暗，應該是臨時起意的合照，大家都沒有擺什麽造型。
淩川手裏還拿了套卷子，應該是還在看題，擡眸間匆匆看向鏡頭。
董明在他倆中間的辦公椅坐著，他辦公室的位置靠窗朝陽，陽光總是可以從這個方向招進來，這張合影整個畫面也唯獨那束光最刺眼，白光模糊的那道身影。
是沈禦。
他站在他倆身邊，藍白校服工整幹凈，沒有狼尾發，額前碎發遮著長眉很有少年感，斜坐在窗臺旁的辦公桌子上，一整個自由不羈，長腿隨意疊著，手裏抱著桶泡面，低頭咬面的瞬間，腮幫子還鼓著，側身擡眸看向了鏡頭。
桌面上試卷堆得很高，除了沈禦手裏的泡面桶，董明的面前也有一個。
時間是中午的一點整。
學到廢寢忘食。
尤綿清楚，董明是絕對為了學生可以加班加點的老師。
她又點開了視頻。
三段視頻是高考前最後一天的畫面。
很多噪音，畫面模糊也及其混亂，一些聲音大喊著。
“扔不扔？”
“扔！”
“啊——我受不了了——”
整棟教學樓圍滿了人，學生們紛紛探個頭，嘰嘰喳喳地不知道商量什麽，畫面裏沒有沈禦，但是能聽見淩川的笑聲，和他說的話。
“你真來啊，回頭掃樓我可不幫你。”淩川對著鏡頭沒拍到位置說。
“來啊，怕什麽？”是沈禦的聲音。
“老子青春結束了——”
鏡頭一轉，全場歡呼。
紛紛揚揚白花花的試卷和書被撕碎了，從四樓的位置砸了下來。
“哪個班的——！”教學主任的聲音瞬間貫徹整個樓。
“高三四班，沈禦——”少年肆意地笑著，跨坐在欄桿以及其危險的動作揮灑著手中的試卷，風吹動他額前的碎發，露出長眉舒展，唇角勾起，將試卷扔著，紛紛下落灑了那老師一頭。
接著整個教學樓都失去了秩序，大家都將試卷和書撕碎從高樓扔下來。
傍晚天色黑了下去，唯獨白花花的紙如雪一般下著。
淋過了少年的青春。
尤綿算了算時間，好像也正是從這一年開始，附中畢業的時候，沒再阻止過學生扔書。
從此成為了每一屆的傳統。
祖師爺原來是他。
第二段視頻裏，是熱鬧場景過後，沈禦提著掃帚孤零零站在教學樓的一角。
少年薄背直挺如傲松，四周白茫茫的全是試卷和書。
“真掃啊？”是淩川的聲音。
“說到做到。”沈禦看向鏡頭，漫不經心地一瞥。
熱鬧後孤寂的教學樓裏，淩川陪在他旁邊掃完了整片的垃圾。
鏡頭黑了，剩下他們的聲音。
“真好。結束了。”
“嗯。”
第三段視頻順序好像顛倒了，又回到沒扔書的開始。
沈禦站在教室裏，身邊積累的書和試卷工整地擺在一起，兩排和他一樣高。
“這些收廢品能賣多少？”他問。
“沒多少。”淩川回答著。
“那扔了。”
尤綿震驚了，這麽高的試卷，竟然有兩摞。
高三，她也能做到嗎？
淩川送給尤綿的，是沈禦的青春一段縮影。
沒有傳說中的那麽神，但卻看得尤綿熱血沸騰，是他的高三。
他來時走過的路，要輪到她了。
尤綿坐在位置上，仰頭看著面前的南大校徽和油紙傘，她不知道未來的路什麽樣，但是她覺得自己應該更加努力。
怕什麽。
前方的路沈禦都走過了。
她也會像他一樣。
尤綿這麽想著，就覺得內心充滿了信念。
她登錄自己的小羊陪你學習XD 賬號，更新了最後一條視頻。
是之前和沈禦視頻時候的一段錄屏。
加了1.5倍速，全程兩個人都在認真學習。
有人陪著努力的感覺很好。
尤綿重溫了一邊，還是很喜歡這個視頻。
——我和你，如同夢想和夢想的相遇。
她編輯了文案，最後寫了個聲明。
“hi~這裏是小羊，接下來停更一t年備戰高考，等我回來，相信等待我們的，是美夢成真。”
尤綿發完後，在賬號裏回顧了下。
從初中開始記錄到現在，大大小小也有了三百多條的視頻，點開是她無數個努力的日日夜夜。
她的青春也有了小小的縮影。
曉曉要努力XD：一年，等你也等我，加油努力！
尤綿頓了下，原來她也是準高三生了，尤綿笑笑，最後點了個讚，將軟件徹底刪除。
————
開學高三。
尤綿拿到了分班表，同學基本沒怎麽變，多了十個插班覆讀生，高考成績全超一本線的。
瞬間將整個班的成績排名大洗牌。
尤綿暫時還沒弄懂座位是怎麽排的，李續倒是還近點，程峰完全看不見人影，和她隔了整整七個小組。
班主任依舊是董明。
許可瑩參加集訓，在學校是不會再看見她的身影了。
晚自習前的課間，尤綿照常地準備找李續和程峰一起吃飯。
她回頭一看，程峰已經沒了人影。
李續正在收拾東西，“沒時間去食堂，高三吃飯比以前少了二十分鐘，來不及的。”
“晚自習提前了？”尤綿還沒註意。
“對呀，你看門外那些家長，都是來送飯的，我媽媽也來了，得先走了。”李續歉意地看向尤綿。
尤綿楞了下，田恬加班工作這麽忙，尤慶豐估計也沒想到高三的時間緊張，估計也沒來送飯。
她走出教學樓，看到門外到處是家長，意識到了什麽是高三陪讀。
尤綿思來想去，從小賣部抱了桶泡面，然後坐在教學樓下的涼亭子裏，吹了吹熱氣，準備開吃。
腦海裏又想起了沈禦的那張照片。
怎麽吃來著？
得咬一大口。
她張嘴咬下去的時候，眼前晃過一道人影。
“你就吃這？”
“沒錢了？”
是沈禦。
“你怎麽會來呀？”尤綿瞬間眼前一亮，捧著個泡面桶，笑著望向他。
沈禦在她身邊坐下，往她手裏送了個保溫桶，“給你送飯。”
“送飯？這是誰做的？”尤綿驚喜地打開了保溫桶。
可樂雞翅和西紅柿炒雞蛋誒！
“我。”他平靜地說。
“嗯？”尤綿楞了下。
“吃吧。”沈禦拿了雙筷子遞給她，“不好吃也別跟我說。”
尤綿點點頭，乖乖地接過筷子。
雞翅色澤偏黑，但還好不是很災難，西紅柿炒雞蛋看起來倒是有模有樣。
尤綿期待地咬了口。
好鹹。
她怯怯地看了眼沈禦，沈禦也在看她。
兩人對視。
尤綿硬生生咽了下去。
沈禦皺了皺眉，看她吃得痛苦。
“怎麽樣？”他問。
“好吃呀！”尤綿笑笑，只覺得鹹得想喝水。
“夾一塊。”沈禦輕聲說著。
尤綿乖乖照做了。
他俯身，咬過她夾的菜上，嘗了下。
最後，沈禦默默將泡面還了回去，“還是吃這個吧。”
“沒事，我就吃這個。”尤綿不舍得放開沈禦親手做的飯。
沈禦任由她去了，“下次會註意點。”
尤綿聽到“下次”忽而眨了眨眼，“你明天還會來嗎？”
“嗯。想陪你。”沈禦直白地承認了。
尤綿欣喜地望著他。
她好像也有個陪讀小家長。
上課鈴響了。
尤綿放下了碗筷，該準備去上晚自習了。
“過來。”沈禦拽過她要跑的身影。
“嗯？”尤綿乖乖地站在他面前。
他拆了包濕紙巾，包裹著指腹，輕輕擦拭著她的嘴邊，“著什麽急，英語聽力還要等五分鐘。”
尤綿微楞下，覺得大庭廣眾這樣有點不太好。
她環顧著四周，其他學生也都在和家長道別，沒什麽人註意到這。
“明天想吃什麽？”沈禦不緊不慢地又問她。
“紅燒小雞腿。”尤綿笑盈盈地點起了餐。
沈禦笑了下，溫聲答應了她，“好。”
擦幹凈後，他隨手整理了下尤綿額頭淩亂的碎發，“去吧，好好學習。”
尤綿點點頭，就往教學樓的方向走了。
沈禦收拾好東西，旁邊有家長來問他，“你家姑娘啊，今年也高三？”
他望著尤綿的身影，回答得漫不經心：“嗯，我家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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